旬夜

一个蛇精病，又吃力不讨好的脑洞。坑极大，勿上升真人【重点】

也许是个自我救赎的故事，然而写出来并没有=-=。CP感不明显，然而却是是凯千。外加OOC+OOC+OOC

 

#Lo主脑洞是脑坑系列#

序

 

那是圣诞节的前夜。

屋子里弥漫着食物的气味。老北京过着这样富有西方味道的节日，分明得不搭调。

 

有些温柔的东西在空气里散开，似乎之前藏在角落里喋喋不休的违和，在一瞬间就散去了。

 

画面像老旧电影般闪着雪花……

他坐在亮着灯的大厅上。桌上摆着亲朋好友串门带来的礼物。糖果食物被放在食盘上，五颜六色堆成一堆。“我想吃红色的糖。”耳边传来小孩软糯的声音。

“换奶糖好不好？”他看着眼前的人宠溺得笑了笑。

“不要，我喜欢红色。”

 

“好，一会给你买。”他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，软软得毛发，温柔而让人眷恋的触感。像是拥着一件无价的珍宝……

 

 

信号中断。

 

Chapter.1

 

我不知道这样得日子还要持续多久，然而这样微妙情况让我一定程度上有些抓狂。

 

现在是下午3点40分。

我的母亲在书房的阳台上喝下午茶。这是她每日必备的活动。

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。但在这段时间，我绝不会去打扰她。我曾经在她喝下午茶的时候推开书房的门进去找她。下一秒，她声色厉荏得将我推了出来。

那双眼里带着怨恨和愤怒得情绪，让我这辈子不想再看第二遍。于是从那之后，她把书房上了锁。而我也不再提及。然后她变回那个爱我的母亲。而我也将继续当她的好儿子。

 

然而问题的根源却不在这里。

易烊千玺，我的名字，带有迎接千禧年的意思。

我一直觉得在我有生之年，世界上都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和我名字一样的人。

同样姓易，同样千禧年出生。

这多奇怪。

然而，在见到那个人的那一刻。

 

我右脚踢在了洗漱台上，撞倒了身后所有得东西。顺便伴着碎裂的瓶瓶罐罐，我的惨叫和铁质手环划过玻璃砖的尖锐声响，刺得我耳膜发麻。

这是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不知道。那时候得我只是僵硬得倒在地上，看着镜子里的【东西】面无表情得靠了过来……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两个和我一样的梨涡，然后……对我SAYHI。

 

一样得外貌，一样得声音。一样的易烊千玺。

世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。

我觉得我疯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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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千玺，你今天精神不太好。”店长把今天新进的材料放下，拍拍我的肩膀。“你照照镜子看看，黑眼圈真明显。”

“恩，是挺明显的。我今晚会早点睡的。”咧出一个大一些的笑。因为天生脸上有两个梨涡，只要笑的开些就会露出来，似乎就会显得意外开心的模样。这是一个很便利的特征。

 

从去年开始，我就从大学辍学回家。父亲在去年年初和母亲办了离婚手续。这对她的打击来的很大。于是她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。每个人都会有不安全感，女人似乎来得纤细敏感了许多。

于是，我在家附近找了一家面包店工作当做是陪她。

 

镜中人出现的第一天，我去找了我的半吊子心理医生。

他叫王俊凯，是我的学长，大学主攻心理学。他把我的情况定位成了臆症。

 

癔症的表现形式很多，包括痴呆，双重甚至多重人格。我觉得这和我估计没有多大的关系。至少，我觉得我并没有如他所说的，异常狂躁，缺失记忆，或者是听觉和嗅觉。

 

唯一不同的，只是多了一个人。

 

——易烊千玺，你能不能把电视转过来一点，我这角度看不见。

——易烊千玺，你玩手机的时候能不能戴个眼镜，要不我只能看到你的脸看不到手机屏幕。

——易烊千玺，你脸上长了俩痘，挺大的你不挤挤？

“你能不能给我闭嘴！”

 

“……对……对不起，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？”

回过神来，同事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。反光玻璃杯里，始作俑者对我伸了伸舌头假装四处看风景。

 

“对不起，我刚刚走神了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找了块布把眼前的玻璃杯盖上。

 

世界上存在疯子，一部分人是被别人逼疯的，另一部分是被自己逼疯的。我想，我是后者。

 

>>>>>>

 

易烊千玺出现之后的一周，我开始试着把家里所有关于玻璃的东西都收了起来。然而收效甚微。

 

世界上能映出你样貌的东西不止镜子。而是所有的反光物。这个道理放在这小王八蛋身上同样适用。只要有反光的地方，就会有他的影子。而且有一个规律，如果是远远的玻璃，他的声音就会很小。如果是很近的镜子，他的声音就几乎在耳际一样。而且根据反光物成像的效果，似乎动作迟缓度也会改变。

 

从某种程度上很有意思……但是也很讨厌。

 

——我要轻松熊。【声音来自反光玻璃。

——我要轻松熊。【声音来自玻璃摄像头。

——我要轻松熊。【声音来自路边小水洼……

 

每次晚上我都习惯去外面逛逛。商业区后面有一条夜市。可惜如今，一路上总有个小王八蛋总是聒噪着要买这要买那。

 

“老板，那只熊，帮我包起来。”被同样毫无波澜却不带喘气，复读机式攻击折磨了将近五分钟之后，我走进店里，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玩偶。

 

——哎呀，靠近镜子让我看看。

 

“呵呵。”顺手拽着轻松熊的耳朵做出一个要扔的姿势，成功听到了那人的惨叫。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。

他似乎很喜欢玩偶之类的。

我不晓得这么一个大男孩喜欢布娃娃是怎么回事。说起来，他和我有些不同，模样似乎小我两岁。说话的腔调带着一股京片子的味道。叫我小千千的时候尾音还会微微上翘，听着软软糯糯，似乎也没那么讨厌。

 

他和我折腾了三天，成功得把我烦到同意叫他千玺。然后我的名字被硬生生由易烊千玺，改成了小千千。我还能说什么。如果不能解决的事情，不如去试着接受。

 

——小千千，你怎么了？

忽然间心跳开始加快，踩着地面觉得脚底有些浮动。“没事。”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了几步，眼前的一切事物扭曲在了一起。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得跳。

——喂，易烊千玺？易烊千玺你怎么了？

“我……”来不及思考究竟是这家伙的出现害得我睡眠不足，还是什么其他不知名的原因。那天夜里，我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头顶五光十色的霓虹灯。还有一只黄色的轻松熊从天而降，砸了我一个满怀。

 

Chapter.2

 

我一直以为，我20岁之后的人生会过得平平静静。却没想到，有些事情在一朝一夕之间就改变了。比如说，镜中的自己。比如说，杀人案。

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。窗外刺目的光照在不远处的镜子上反光一片，还有忽远忽近的鸟鸣声。

屋子的主人正站在逆光里看着我，阳光染着他的身子几乎透明。干净的模样和记忆里初次见他的样子很像。

 

“王俊凯？”

 

“你昨天昏倒了。”语调平稳，不带多余的感情。

“你把我捡回来的？”

“大概吧。”

王俊凯在里算是个风云人物，专业成绩数一数二。因此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。我很难想象。这样的人，会有一天脸色苍白却平静得对我说。“千玺，我可能要死了。”

 

冬日的阳光暖暖得落在这座单元房内。不算大的屋子里，摆放着满满的书记和散落的笔记。

我撑着还有点疼痛的大脑，坐着起来。王俊凯蹲在我的床前，他平日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，咧开嘴露出白白的两个虎牙。眼里漆黑一片。

 

>>>>>>

 

王俊凯高我两届，我大二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实习。我一直以为他之后的事业会平步青云，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，整整一年，他都没有获得任何offer，甚至连从医执照都迟迟未下。我一直以为他是得罪了什么人。然而他嘴里吐出的一个故事，却让一切朝着我难以接受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
 

“我在精神病院见到她的时候，只是打算给她做一些心理辅导。”他端了两杯茶，递了一杯给我，床边坐下。屋子里没开暖气，温度低的渗人。那是一个深度分裂的精神病人。主人格与后继人格已经完全换位。王俊凯在一系列的判断之后，决定为了主人格的安全，摧毁后继人格。

“我瞒着所有人给她进行了深度催眠。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。但在最后一次催眠中，除了问题。原来我一直判断出错。其实我一直想要摧毁后继人格才是真正的主人格。”

 

“什么？”

 

“后继人格是主人格的自我保护意识，因此她逻辑清晰，拥有独立思想，并且完全符合一个正常人格的存在。而主人格却不是，她长时间在沉睡，甚至因此出现了大量记忆断层。为的是保护一个秘密。”他看伸手敲了敲自己得脑袋。“一个牵扯极大的杀人案的决定性证据。就在她的脑子里。”

 

我整个人已经呆滞。什么杀人案？“不是，王俊凯，你确定，你不是说那个电视剧的剧本？”

 

他看着我苦笑了一下。“当初她因为精神问题不得作为人证出庭，但是一直被监视着。所有人都以为那个证据不存在，包括监视她的人。可是，我引导她说了出来。而且更像剧本的情节来了。”

他耸了耸肩，似乎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。然而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却将他的恐惧暴露无遗。“那个女孩身上有监听器，而治疗的全过程被窃听了。”

“他们以为你找到了那份证据？”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混乱，滚烫茶水的高温透过瓷器表面烫的我双手发疼。

 

“不，是我一直在努力让他们相信这一点。”他似乎想让我平静些，拍了拍我的背。“一个知道秘密的死人永远比活人来的让人安心。然而如果这个人手上握着决定性的证据，他就有资格让自己活着。”

“可是你根本没有找到对吗？”我急着反问道。果不其然听到一声苦笑。

“我只是在治疗过程中听到一些零星的片段。当时主人格的精神很不稳定，我进入治疗的过程主要能获得的只是一些场面和提示。那是几个地点和空间。我甚至不能判断哪个是正确的。”

“可你为什么会选择在现在告诉我这些。毕竟，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。”虽然有些无情，但是我开始朝着自己的安全问题上分析。“还是说，他们最近开始怀疑你手上藏有证据是假的，所以开始试探里了。可……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因为他们看上你了啊。”他微微侧开身子看着我，眼里露出一种无奈。“千玺，并不是我把你救回来的。你被人迷晕放在我家门前。你是他们送给我的一个警告。”

大脑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逼得我有些短路。所以，我昨晚的昏迷，根本，不是一个意外？！

“你知道我是个孤儿。大学毕业后和我联系最多的，很不幸，似乎只有你了。”他眼神带着歉意。

“大概要表示不老实就会对我身边人不利吧。”王俊凯踌躇了几秒，还是开口。“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出事。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让你知道。至少让你获得主动权，如果……如果我真的死了，他们祸及到你，至少那时候你还能有谈判的权利。”

“你想让我找证据？”

“恩。找到证据，没准，你还能救我。”他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我的头，似乎想让气氛变得舒缓一些，却又无可奈何得说了一句对不起。声音低沉，像是一只受伤濒死的野兽。

Chapter.3

入冬的凉意从空气皮肤渗透进四肢百骸。打开灯的时候，屋子里空荡荡的。母亲已经睡了。手里攥着从王俊凯给的的资料，我靠着窗子慢慢喘气。大脑里全是那人的声音，死亡，证据，案件，所有信息超出我的接受范围。手里攥着的资料像是有千斤重。

“真是……开什么玩笑。”

然后抬起头的瞬间，玻璃窗上的巨大鬼脸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“小孩，你要死啊！”

——哈哈哈哈。

一阵肆意软糯的笑声传进耳际。一路上回来，小孩都没有说话，我一直以为他被刚刚的对话吓到了。结果看着他勾着梨涡笑的正欢的模样，心里竟莫名其妙得安定了下来。

“小孩，别闹了。”我把声音放轻，免得吵醒母亲。

——说了叫我千玺。

“……”我偏过头没理他，坐在沙发上，看起那叠资料。

档案用简单的棉线钉孔绑在一起。

照片上是一个白净漂亮的女孩。柔顺的长发和薄薄的平刘海，嘴角的笑很温暖的模样。姓名苏南。心因性精神分裂。临床表现属于单纯形抑郁倾向。资料上对于病症的描述并没有太多，看来王俊凯也知道，我们专业不对头给再多资料给我也是白搭。

 

——你真打算找证据吗？

“恩。”毕竟关乎王俊凯的生死，不是什么值得开玩笑的事。敲了敲镜面让小孩老实些。我开始翻阅后面的资料。几张简单的病例报告后，附着王俊凯的治疗记录。这些记录比起专业记录更像是日记。想来事刚刚实习的王俊凯，对这样的实战治疗十分兴奋才写下的。

 

几乎能想象到对方神采奕奕的模样。……我叹了口气，接着看下去。

前几篇没有太多的有用的东西。我自觉跳过了那些专业术语。直到他们第四次见面，也就是王俊凯开始给苏南秘密治疗的第二次。

那是王俊凯第一次见到主人格。阴沉忧郁，深度昏迷中有几秒钟的情绪失控。治疗中王俊凯右手受了伤。也确实，很难有人会去相信，这样一个人格会是本体。然而就是那次，主人格在深度催眠下，报出了一个坐标。

 

我抓过电脑，试着输入坐标定位……

令我意外的是，这个坐标显示的，竟然是本市的商业中心“竟然离我们这么近？”我有些惊讶。伸手快速得翻阅后面的资料。

 

果然。记录里，王俊凯开始通过描述坐标地点的相关环境和特征，为女孩进行系统暗示。几乎像连环扣一样，出现了大量坐标指示。我皱着眉翻出城市地图，在电脑上输入所有坐标后，在地面上一一标注。

 

大大小小，各种红点密密麻麻，没有规律得出现在地图上。简直像是伤口撞击后渗出的血斑。

 

——这小姐的脑子里装的是旅游指南吗？

小孩透过桌上的镜子看着资料，笑道。

——喏，连你今天带我去的商业街都有。小凯是不是把苏南脑子里的旅游攻略给暗示出来了。

 

“确实，倒像是一个人的日常活动区。最远的也不过是开车几小时的路程。可是她分明不是本地人……”忽然，我眼睛一咕噜转了一圈，意识到了哪里不对。“小凯？你什么时候和王俊凯这么熟了？”

 

镜子里的小孩又装作四处看风景。想来是在和我对话的时候知道了王俊凯的名字。但是小凯？有必要叫的那么亲切么？

我皱了皱眉不去理他，继续研究手里的资料。很意外得，有大量关于苏南的生活资料。包括兴趣爱好，喜好的食物，季节。看来王俊凯和主人格扯淡的能力也是很强。

 

看资料忙到将近凌晨三点。我靠在沙发上，把头深深陷进靠背里。小孩似乎觉得无聊也已经睡了。我转头看向那个上锁的书房。想来今天母亲应该也在那呆了一个下午。

“总之，过几天把这些地方都转一遍吧。”褪去解谜的兴奋感后，是一阵袭来的疲惫和心慌。我用力吐了口气，把肺里的气压光，脑子里渐渐变得空白。

然后，这天夜里，我隐约梦到了一个人。一身白衣在烟山云雾里走着。我想，那应该就是苏南吧。

 

Chapter.4

 

那天之后，我向店里请了一周的假。开始遵循着标记点寻找证据相关的东西。不过是家小面包店，人手毕竟不够。店长从无奈的眼神里大概也能猜到，如果过两天找到合适得人，我的这份工作也就到头了。我在思考我这倒霉催的是不是都怪王俊凯。

后来想了想。

我能容许王俊凯从生命中完全消失，也许是互相背叛，老死不相见。也许是分隔两地，相忘江湖。但是却对不是以这样的一种形式。

 

清晨，雨后的生态公园泛着一股青草泥土的香气。这个生态公园占地1,、2公顷，光是走一半都快走断腿。说起来算是这个城市郊外最大的一个天然公园，也是苏南的标注地点里，最远的一个地方。孤零零得标注在地图的东北角。

 

物反则妖。这也正是我选择它的原因。

 

“我的天，这地方真是大的离谱。”走了一个上午，我的脚几乎发麻，小孩在镜子里看风景看的兴致勃勃。正午的太阳出来了，我摘下围巾躺在一张长椅上喘气。

——你确定要这么找下去吗？

“恩，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我抬起手上的镜子看着他。对方拨了拨有点长的刘海叹了口气。

——真是辛苦你了，这么大的公园，一个人逛当然累了。其实，这地方看着比较拖家带口的人来郊游。

“等等……”我下意识提高了音量。“你再说一遍！”

——诶……就……就是，这里比较，适合一家几口来郊游……我说错了吗？

 

小孩似乎被吓了一跳。我抱歉得笑了笑，回忆起昨晚王俊凯给我的资料，伸手播了电话，不久对方懒懒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“王俊凯，你记不记得苏南资料里曾经提过她的老家。”

“恩？”对方似乎很疑惑我的提问，想了一会开口道。“记得，她老家是个很普通的村子。怎么了？”

“有什么习俗吗？无论是哪个人格，有没有和你提过，她家乡有什么风俗特征。”阴天，隐隐约约透过云层的紫外线让人不由自主眯起眼睛。打开地图，我找了个树荫处把上面的标注一个个看了过去。“无论什么，都可以随便说。”

“风俗吗？”王俊凯的声线低沉好听，他似乎思考了好久，久到我看完所有的地图。他才慢慢开口。

 

“水井。”

“水井？”

“恩。苏南曾经对我说，家门口有水井在她们那里寓意着阖家安康。所以每家门口几乎都有一个。有些甚至只是做出水井的模样。这个算吗？”

我接着电话看向公园的标志，忽然笑了起来。“算，当然算。”视线里，地图正中心的广场右边，一个红色的圆点明晃晃标注这三个字——许愿井。

 

很多公园都会建一个专供游客许愿的水井。这个公园的水井半径大约三米由大理石砌成，算不上很深。可惜，正逢雨后。我探头下去，也是倒霉催的，井里水位比往常高了许多。但可以看到一排爬井用的铁质扶手，顺着井沿一节一节没入水中。

咽了咽口水，我脱去外套和围巾爬了下去。扶手冰凉黏腻，井壁上生长着暗色的青苔。水面上正好映出小孩的模样。只听到他不停喊着，易烊千玺你疯了，不要想不开啊。可惜因为不是镜子，声音也小的可怜。逗得我直想笑。

 双腿没进水里，意料之外的凉。我在祈祷一会没有公园保安过来怀疑我要跳井自杀。

深吸一口气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。四周瞬间只剩下咕嘟咕嘟空荡荡的回声。睁眼借着隐约的光线辨认着井里的一切。一排排扶手顺着越累越弱的光线隐没在黑暗的井里。

好冷……

冬日的水温比我想象中来的可怕，不过一会双手已经开始发麻，我凭着触觉顺着扶手的纹路，一个个摸了过去。大部分扶手都有铁锈，如果不是下过雨，这些扶手大都应该暴露在空气里。但我知道，离我要找的地方应该不远了。

顺着扶手继续往下，估量着肺里的空气应该还足够。然后，终于在某一个光滑扶手的末端。触到了一个塑料环扣。这扶手一般应该淹没在水里，触不到空气，这么说来，仔细摸索了一下，果然。

 

一把钥匙。

 

开心得几乎要把嘴里的氧气笑出来。然而，在低头的一瞬间，心脏几乎被整个炸开——离我不到几寸的视线里浮现出一张脸。那张脸在水里泡的发白，纯黑的瞳孔注视着我，如果没有认错，是苏南的脸。

“咕——！”

我的双手脱开扶手，肺里的空气被吓得挤出气管。身体失去依凭，耳边全是被我拨乱的水声。四肢在水里胡乱挣扎，大量的水呛进我的气管里，我感觉整个人开始在水里痉挛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得下沉。慢慢得寒冷开始吞噬我得意识，然而我却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，只能静静看着越来越远得水面……

 

“易烊千玺！”

 

Chapter.5

 

《创世纪》曾记载。人有灵而存，因为灵体的存在记载着意识与记忆，人的一切行为皆发自灵魂。当灵魂附着与一个新生的肉体，人将得到重生。

那被附着的肉体，残旧的灵魂，死否也就意味着死亡。

 

惊醒般睁开双眼，我听到自己大声吸进了一口气。

脖颈还残留着窒息的感觉。大脑疯狂运作着。就在清醒前，我清楚记得苏南面目狰狞得掐着我的脖子。

 

“千玺，你还好吧。”头顶传来王俊凯带着担心的声音。

 

我使劲转过头，桌上的铁质钥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松了口气。王俊凯的屋子依旧是一年四季处女座整齐的模样。迷迷糊糊间他伸手蹭过我的眼角，湿哒哒的痕迹，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。

“王俊凯，苏南的钥匙。”声音意外沙哑，大概被冻得不轻。

逆着光，我看不清王俊凯的模样。只听到他叹息一样的声音。幽幽说了一声谢谢。我只觉得头疼欲裂，又不敢再睡过去，只好开口道。

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。”

“保安发现的你。刚好打了你通讯录里最近的一个联系人。我就被叫过去了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 

我隐隐记得昏迷前有人喊我的名字，既然不是他，那大概是小孩吧。

 

>>>>>>

 

因为溺水的原因。我在家高烧了几天，寻找证据的计划暂时搁浅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最近睡得迷迷糊糊，却老是梦到苏南的脸。这个女孩说不出不漂亮，但是在井里产生了那样的幻觉，总让我有些抗拒。于是，我没去打扰母亲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后，决定去街上买安眠药。毕竟有了药，多多少少一觉到天亮，倒也不会在梦里瘆的慌了。

 

买完药已经是傍晚，商业街人来人往。天空上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，映照着鳞次栉比的建筑，镀上一层橙红色，路上全是学院区放学回家的孩子。

——小千千。

“怎么了？”我紧了紧围巾看着他。

——我记得小凯之前有提过语言引导。你不试试吗？

 

语言引导，大概就是通过语言再现情景的一种催眠模式。王俊凯曾经建议对我进行引导催眠，让我与苏南的思维相融合，更利于找到证据。可惜，他的如今大多数活动暴露在监视下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。

 

“你说现在？”我有些疑惑得看着他。

——在小凯在和苏南的记录中层提到过，她小时候喜欢在傍晚到街区散步。你不觉得现在很适合吗？

我望了一眼四周，引导的环境确实很符合，可是，我看着这比王俊凯还要半吊子的小孩，内心是在信不过。不得不说，我对见到苏南是很抗拒的。只是，证据的事情毕竟不能再拖了。犹豫了一下，拨了王俊凯的电话。

 

“闭上眼，放松，想象你脑海里苏南的样子……”王俊凯低低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，我闭上眼，试着去遵循他的指示调整呼吸。四周开始变得安静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的意识开始剥离。渐渐的，内心有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。像一阵柔柔暖暖流动过的水流，眼前黑暗的画面开始渐渐染上色彩……

 

视线里，橘红的夕阳下，苏南远远得站在街上。来来往往的人潮从她身边经过。她攥着书包带四处张望着。那人似乎来迟了，苏南站了很久，直到天色变得昏暗，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。然后，她穿过人潮视线忽然定格住。忽然，眼底像被点亮了一样。

她笑了。蹦蹦跳跳得靠近我，然后……拉住我的手。夕阳的余晖将她眼眸映照得流光溢彩。她的眼眸温暖得注视着我，胸口汹涌流过不知名的情绪。下一秒，几乎下意识抬脚跟了她的脚步，那双小手拉着我穿过一条条小巷，就像脑海里闪过千遍万遍的画面一般。

 

“千玺！易烊千玺！”

——小千千。

清醒的瞬间，我已经站在一家小店门前。我抓着门把手，玻璃门里映出小孩慌乱的神色。

“易烊千玺，你没事吧？”电话里王俊凯的声音透着一点着急。

“我？”呆呆得低下头，指尖似乎还带着苏南握着我的温度，柔软纤细的手，曾经紧紧握在上面。“我怎么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电话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呼吸声，王俊凯似乎在压抑着什么。过了一会，对方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。“你现在在哪里。”

“一家……精品店？大概。”我下意识推开店门走了进去。店里的光线并不好，老旧过时的装饰品有些还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。“王俊凯……我……”双脚径自走到一家玩具钢琴面前，我挂断了电话。

拆开钢琴底座的电池板。意料之外，也是意料之中。——

一块没有规则的羊皮纸。

 

——竟然……成功了？

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，我握着手里的羊皮纸，发觉我整只手竟然在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
——小千千？

“千玺……我好想吐……”转过头看着镜子里的小孩，我捂住嘴蹲在地上难以抑制得抽搐了起来……

-TBC-